钥_稚嫩之翼所向的天城

【ES】二人的晚霞（零凛零）

※姑且算是520或者521的贺…？虽然本来是想把点文的生病pa和栗栗别扭的撒娇结合一下的结果变成了奇怪的东西啊哈哈哈哈哈。

※有真实吸血鬼设定出没注意。

※题目来自于恶魔零卡的技能名字。

凛月前辈在演唱会上晕倒了。

朱樱司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朔间零正在学生会室与天祥院会长相谈，空气中满满的是火药味，剑拔弩张。两人都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阶段，自然不会出现拍着桌子吵起来的情况，但仅是言笑间已有满满的压迫感。

司说着“打扰了”进门时差点被这场景吓得倒退几步，好在朱樱家良好的教养使他能将更多的意外止于心底。因为情况紧急司甚至未来得及换掉演出服，披风飘落间零和英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显得与华丽却严肃的房间格格不入。

“……就是这样，现在Leader和濑名前辈已经把他带到了保健室。”简要说明情况间司已经能清楚地看到零的脸色变了又变，室字话音刚落就冲了出去，那气势让司有种错觉，如果学生会室在一楼，这个人说不定会直接选择跳窗而出。

零走得太急，带落了桌上文件纸片正落在司脚边。司捡起时无意间瞟到「Knights」一词。稍稍有点在意，他迟疑了一下之后才起身将文件递回已伸手出来的天祥院手上。

“关于「Knights」与「UNDEAD」联合演唱会的申请。”

题目很长，为掩人耳目司只是简略地扫了一眼，将几个格外关注的单字连成一句。然而还是略有心虚，尽管这不是什么保密事件，但司从刚进来那会的气氛里可以明显感觉到不正常。

递回文件时天祥院说了声“谢谢”，司悄悄看了他一眼。学生会长的微笑一如既往，看不出真实情绪波动。

再追究下去可能要触及到什么禁区了，司想。匆匆道别之后朔间零早就没了人影，司站在门口左右看看，向着他之前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为策划这一演唱会朔间零已经上上下下连轴忙了好几天，按照羽风薰的话来说就是最近朔间的黑眼圈都仿佛又黑了几分。 Leo那边零早就联系过，意思是如果你能审批下来我们不介意做个配合。但是最终还是卡在了英智那一步，任凭朔间零好说歹说英智丝毫没有想要松口的意思。

也正因此朔间零甚至缺席了以往除非时间冲突否则从不缺席的「Knights」演唱会。听着司的话语零脑中空白了几秒，然后才突然意识到最近甚至忙到连凛月的面都没见过几次。

没见过几次面，这不是问题，当零还在满世界跑的时候经常成把个月地见不到凛月。问题是最近的时期比较特殊。

上台之前濑名泉已经发现了凛月的脸色格外差劲，仿佛下一秒就倒在原地也不会令人感到惊奇。但私下里悄悄问时本人坚持自己可以完成演出，说什么都不愿意请假。

“你没问题吧？要是到时候倒在台上，那就真的变成超~麻烦的情况了啊。”

“都说了我可以了啊……我的身体状况怎样只有我最清楚，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泉看着凛月，在这个平日懒散又爱撒娇的家伙眼睛里他看见了少有的坚持，那是只有在极少数时刻才会显露出来的、坚强到仿佛无坚可摧的真实。泉叹了口气，决定放任凛月这一次的任性。

在台上期间因为站位方便，泉有次悄悄向凛月那边看了看。凛月似乎在向下寻找着什么，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望。之后再看时他已经重新变得全神贯注。

一切都看起来十分顺利，直到当谢幕之后幕布落下的同时，凛月也无声无息地倒在原地。

 

零进门时保健室里除了司以外的「Knights」四人都在那儿，凛月躺在床上，额上搭着一条毛巾，看起来睡得很安稳。鸣上岚在一旁整理药瓶和水杯。看见零进来，Leo正想说什么被泉识趣地捂住嘴拖了出去，倒是岚主动地迎接上来。

“啊啦……你总算是来了。人家和「王」把小凛月带回来的时候，小凛月可一路都在小声喊‘哥哥’啊。所以人家就赶紧让小司司去找你过来了。”岚把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零能听到。

零向凛月那边看了一眼，话出口之前有明显的迟疑：“凛月的事麻烦汝辈了，这之后就交给吾辈吧。”

“那人家就不打扰你们，先告辞了哦？”岚也不多话，得到这一答复之后便飘然而出。朔间零抬手向他道别，两人正好擦肩而过。出去时岚顺手带上了保健室大门，偌大的房间里只余零与凛月两人。

接近时零才发现了凛月的脸色红得不正常，紧闭着眼紊乱地喘息着，有如在经历一种偌大的痛苦。零坐在床旁，从柜中翻出一片手术刀。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凛月双唇颤了颤，零连忙俯下身把耳朵凑过去。

“哥……哥……？”

“吾辈在这儿哦。”触碰上凛月露在被子外面的手，零明显感觉到他体温的冰冷，比平日里本就偏低的温度还要低得多。眼前泛起淡淡朦胧，零抿唇咬咬牙忍住，轻吻在凛月额上。

“嗯。”凛月小小地应声，抓着零的手有短暂的握紧。零咬着刀片划破手指，鲜血渗出聚合成形状优美的一滴，轻颤，然后将它送入凛月口中。

仿佛是久旱之人遇到甘露，无意识中凛月含着零的手，努力吮吸。空气中弥漫起淡淡血腥味，零空余那只手反过来握住凛月，指尖划过手背有冰冷的触感。

宛如时间停滞，不知何时两人已经十指相扣。零试着将放在他口中的手指抽回时并无感觉到多少阻碍，凛月脸颊还在发红，气息明显平缓了许多，只是意识仍然未能完全清醒，抬眼间看着零的眸子上蒙着一层水雾。

零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过于弱小的想要努力挽留自己的人儿，也是用这样的眼睛看着自己，十几年过去了，却似乎从未改变。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躺在凛月旁边。狭小病床上两个男人并排已经显得颇为拥挤，凛月看起来很高兴，天真无邪笑着整个人缠抱上来。

不似活人的冰冷，零挣扎了下把衣领扯开，然后伸手将凛月拥入怀中。

肩膀上一痛，尽管早已不是第一次，零还是没能习惯这种失血的感觉。凛月趴在他肩膀上贪婪吮吸，零感到一阵接一阵的眩晕，拼命咬牙支撑着意识清醒。

直到放开，零有一瞬间的失神。

得到满足的凛月缩在零怀里安然睡去，睡颜宁静而温暖带着安心。零怀抱着他的双手又紧了紧，像是要确认朔间凛月确实的存在于此一般。

朔间零感觉到凛月的气息逐渐温暖起来，温热地轻吹在胸前。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脸上划过，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差点、又要失去汝了……”

声音轻颤，在这个没有任何人会知道的时候，零放弃了将感情继续压抑。一直以来被所有人所神化的朔间零，永远华丽而优雅，永远笼罩着光环，永远在任何人眼里都无所不能。

——但朔间零终归还是个人。

零想起来很多年以前，当两人都尚且幼小的时候。朔间家是十分古老的家系，在上古之时混入了吸血鬼的血统。只是经历了太久连神秘都变得稀薄，虽然保留了留存于黑暗中的传统，但吸血鬼特征仅在部分族人中显现出来。甚至更多的时候连吸血鬼的力量都未能继承，仅保留有它们的缺陷。

作为亲生兄弟，零有幸获得了通往世界的门票，而凛月没有。过于浓厚的神秘使仅身为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家里老人们摇着头感叹，朔间凛月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那时的凛月完全不能见到阳光，弱小到连正常行动都成为一种奢望。只是这样的凛月还是努力想要跟上兄长，拼尽全力向他伸出手，即使浑身颤抖遍体鳞伤。

于是朔间零停下了脚步，接住那双手。

“那，你想和我一起看看这个世界吗？虽然白天看起来有点可怕，但是太阳要落下的时候，晚霞真的很美啊。”

“那就约定好了？我哪儿也不去，等你能够跟上我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想干什么都行。然后那时候的晚霞，就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了。”

朔间零的血具有着特殊功效，尤其是对具有血缘关系的凛月来说，足以让他更加像人类一般地生活。最初时凛月甚至没有直接吸血的力量，零用小刀将指尖划破，供凛月吮吸。等到后来凛月变得稍微有些强壮起来，便足以趴在零肩膀上，有如所广为人知的那种真正的吸血鬼一般。

于是在零鲜血的支持下，朔间凛月踏上了通向世界的第一步。

只是这种支持并不能达到永久，从一开始的频繁，到后面频率逐渐降下来，但凛月仍然需要定期摄入零的鲜血，来压制身为吸血鬼的部分对身体的摧残。否则，可能会成为怪物，也可能会死。

第一次划破指尖前，零认真地凝视着凛月，问：“这样一来我们就像是结下血契，就算想要分开也不可以分开了。真的可以吗？”

凛月点头，努力像零一样遣词造句：“我希望我的世界，是一直有哥哥一起的。”

 

“我希望我的世界，是一直有哥哥一起的。”

多年后的那个傍晚，当朔间零追着凛月的脚步到天台上，晚霞笼罩着万物，金灿灿的，衬得凛月的身姿仿佛开始模糊。凛月转过身来，用与当年无二的语调重复着这句话，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但是哥哥却抛下我了啊。我们明明约定好了，要一起看看这个世界的。结果哥哥只给了我门票，却自顾自地离开了。”

“不能原谅，我不能接受。”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我希望啊。”

因为是具有潜力备受期待的朔间零，所以在外界的压力下他不得不四处游历。每次离开是凛月在睡眠的日间，除去交通工具方便之外，也有零不愿与凛月当面道别的缘故。

终归还是有着深深的无力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朔间零作为“五奇人”之首，被天祥院英智以一种最残忍的方式扔下神坛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不但没能完成野心，而且失去了凛月。朔间零没有一刻忘记过凛月，只是他不能，因为没有能力将二者兼得。他无法要求凛月走上与自己同样的路，等到意识到的时候二人都已在不同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就如这次因为忙于工作而忽略了凛月的身体状况一般，只有在私下里朔间零才有机会悲叹这种无力感。

 

感觉凛月应该已经睡熟，零悄悄起身，想要把方才用到的刀片丢掉。只是方欲起身就感到颇大阻力，凛月抱着零的手臂紧了紧，不愿放开。

“哥哥……”凛月低喃：“不要走。”

零愣在了原地，然后伸手爱抚凛月额发，一如当年。

当凛月还十分弱小的时候。

凛月很清楚地知道，如果零真的要离开，自己完全没有能力挽留。于是他从心底惧怕着失去。

尽管如此还是失去了。每每睁开眼时发现黑暗中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的的恐惧，凛月不愿意接受，但却无法改变。

因为从一开始，凛月与世界的联系就是连着零的。所以当凛月彻底对零失望，开始试图触摸新的边缘之时，他开始进入比一开始向零伸手更为艰难的境地。

好在他还是成功了。

于是零发现，当年那个只能跟在自己身后的弱小生物，已经艰难而独立地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而自己方才姗姗归来，除去定期进行血契的延续之外再无其他联系。那块名为朔间凛月的原石已经开始发光，发出不输于自己的光。

 

“我当然也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哥哥。”凛月说：“希望着总有一天能让哥哥看看我，然后承认我。”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当年那个听到了我的呼救，并且接住了我伸出的手的，温柔地给予了我爱的哥哥。”

“是我一直以来都……最喜欢的哥哥。”

“所以我虽然无法原谅你，但是可以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

羽风薰曾经有次嘲笑过朔间零想要追回凛月的方式过于笨拙，说这样反而会将对方推得更远。朔间零一反常态地没有针锋相对回去，笑着说吾辈也有这种感觉。

但是他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因为凛月是特别的，所以当面对他时，他根本无法冷静地像平日一样，深谋远虑，然后做出决策。

 

不知道什么时候零也睡着了。

保健室大门发出轰隆一声巨响，跟着是大神晃牙的大嗓门：“喂，吸血鬼混蛋！他们说了你在这里！你申请的那个事通过了，学生会让我来通知你一下啊！”

先是朔间零被这声音吵醒，凛月发出不满的声音在他怀里蹭了蹭。一串话说完晃牙才发现床上的两人，衣更真绪在后面探头，用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的表情拖走他。晃牙挣扎未遂。

凛月这才注意到情况，努力挣扎两下想要与零拉开距离，反被零抓住机会一把抱起。零看起来心情很好，甚至就用这样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凛月转了几圈。

“……再不放开我的话，杀了你哦。”凛月威胁。零想了想，低头用双唇堵住他嘴，任凭凛月努力发出呜呜呜的抗议声音。

“明明凛月刚才还很乖地主动抱着吾辈的啊，现在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哥哥真的好伤心。”

捕捉到凛月脸上一阵泛红，零终于满意了一般小心翼翼将他放回地上。而凛月并未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跑掉，二人并肩而立，夕阳从窗户照进来，留下两个长长的阴影。

“今天的晚霞也很美。”凛月说。

“吾辈也喜欢汝哦，最喜欢了。”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