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_稚嫩之翼所向的天城

【ES】Moonlight 01

※为了庆祝节分，本来设想是个短篇写着写着好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坑。
※大概是Knights和UNDEAD的场合。cp向照例朔间兄弟/Leo司。







M市有个都市传说。
如果在凌晨时去往城中无人的空旷之地，可能会遇到吸血鬼，和自称“Knights”的吸血鬼杀手。
但是见过他们的人，无一生还。

*
当然这传说在如M市这般的大城市中，听起来分外的无厘头。
朱樱司，作为成功人士家庭未来的后继者，一个无神论者，自然从来不相信这种事情。所以他怎么也不会预料到，在那个平淡无奇的黄昏，他的人生会永远地偏离早已预定好的正轨。
“我看你天资不错，要加入我们吗？”
不知从哪冒出的金发少年向他伸出手，笑颜灿烂而单纯。但司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硝烟气息，那是与往日熟习的商场勾心斗角所截然相反的，纯粹的烟火之气。
司看着少年，有如褪去铠甲的骑士，仍不减其气势。司竟有些出神。
“喂，不要不理我啊。”少年却仿佛等不及一般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孩子气地鼓着脸颊做不满状。“快说你愿意，然后我就可以带你走了。”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司心里一沉。“我似乎与您并未曾相遇过，请至少先表明您的身份与来意。”
“嗯嗯，你是这个意思啊。”少年这才意识到什么似地点点头。“我们是‘Knights’，准确的说的话……就是‘Vampire killers’，吸血鬼杀手。听名字你也就知道了吧？”
庞大的信息量让司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点头表示了解。
少年看起来很满意，又往司这边凑了凑，神情严峻似乎在审查什么。
“你身上有熟悉的波长啊，真的不来加入我们吗？好久没遇到你这么有天赋的人了。”
“就算您这么说，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可能无法回应您的期待。”理智使司仍然无法接受当前发生的事情是事实，并未多想就回绝了这一奇怪请求。或许是为其气势所迫，司无意识间用上了敬语。
“还不相信啊？这就麻烦了。”少年有些困扰地蹙起眉思考。“带你看看好了。放心，要是看完你还是不想加入我们，你的记忆我们会负责消除的，到时候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司还未来得及拒绝，少年已经拦腰将他公主抱起来，极快地低声念叨几个单字，然后大摇大摆跳上墙头，踩过不知几个房顶停在一处十分不起眼的建筑前。
司回首望时，夕阳已经被远山遮蔽了一半，城里早陆陆续续亮起灯。大概是赶不上门禁了，司想，希望能早点结束还能被骂得轻一点。
“看吧，这就是我们‘Knights’的城堡，叫‘濑名House’。”少年十分自豪地指着建筑物介绍。“波长对不上的人可是看不见的。”
趁他说话时司看了看四周，颇为静谧应是已接近郊外。一连串的意外使他已经完全没有惊讶的想法，反而能够冷静下来分析情况。
“濑名……？听起来像是什么人的name呢。”
“是啊，我不在的时候代理‘王’职责的就是濑名了。”少年一边回答，一边拖着他往里走。
“说起来我们似乎也没有自我介绍过。我名叫朱樱司，请问您……？”挣扎了两下发现对方力气颇大，并无效果，司认命地放弃了反抗。
“啊，对哦。我是月永Leo，‘Knights’的‘王’，也是现存最优秀的天才‘Vampire killer’，哇哈哈哈。”看着面前自夸天才有如说今晚晚饭一样自然的Leo，司觉得初见时的形象似乎已经开始崩塌。
建筑物不大，左右五个房间，中间是个大厅。Leo拖着司风风火火向里走时有个房间门正好打开，三个人差点撞成一团。
“什么，是‘王’啊……走路的时候也看看前边啊。”那个人在抱怨，一脸刚睡醒的样子。
“抱歉抱歉，早上好啊凛月。”Leo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顺便向他打招呼。
“诶，有个不认识的人？”那个人似乎注意到了司，探头探脑地向Leo身后看。
“对啊，这是我们新来的成员，叫……叫什么来着，算了不重要啦。”
“是朱樱司，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尽管对Leo刚介绍完就忘记姓名有所不满，良好的家教还是使司保持了社交性的礼仪。
“朔间凛月。”两人视线相交，凛月轻笑了笑，血红眸子里闪着妖冶的光。司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凛月你也别吓到新来的了，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他们几个应该已经出去了吧？”Leo恰到好处地插进话来，打破了这略显剑拔弩张的气氛。
“嗯……我让他们先出去了，‘王’回来得太晚，没个人留下也不好。”见状凛月便也收敛起来，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绕过他们晃向大厅里间。司再看向他背影时只觉颇显单弱，与方才判若两人。
“好了好了，凛月一直都这样。况且那家伙还是个吸血鬼，这会才起来估计还有起床气，晚上就正常了，别在意。”并不准备给司留下什么感慨时间，Leo拖着他继续向里移动。
“诶，您刚才说了……吸血鬼？！”注意到Leo话语里一笔带过却令人在意的词，司努力压抑住心里的惊诧。
Leo却好像没听见一般，专注得仿佛一位专业导游。“房间我就不带你去看了，刚进走廊左手边那个空房间是给你的，想怎么用都行。你对面是鸣上，我们之间资历相对最浅的那个，有什么问题找他也可以。大厅平时开会之类的会用到，再往里是个仓库，没什么事的话……最好不要进去。好奇心可是很危险的。”
司还想说什么时， Leo的眼神让他把疑问吞了回去。
“那我回房间准备一下，你在这儿随便坐坐。”像是很满意自己的讲解，Leo挥挥手进了与大厅紧连接的那个单独房间。房门关上了，司注意到Leo的房间似乎隐隐与其余四个有不同的感觉，却又微妙到说不清楚。
Leo一走，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夕阳已经完全落下，月光透过窗帘，勉勉强强能看清周围轮廓。大厅面积不大，除去长桌与散乱的几张椅子外，只有墙面正中那个有如国际象棋棋子一般的装饰品格外吸引了司的注意。司向来爱好国际象棋，对这一图案自是熟稔于心。
“‘Knights’，棋盘吗……但是，为何不是‘King’呢。”
月光映衬下棋子闪着淡淡的蓝白光，司沉吟着自言自语。

*
“哟，今天来了个可爱的年轻人呢，难得你们招新了啊。”
黑衣的神父一边逃窜，一边甚至游刃有余地反身向他们搭话。
“是啊，我也觉得新来的很可爱。毕竟这可是我挑选的人啊，哇哈哈哈。”
Leo身上背着司，却也同样在速度上不落下风。
司目瞪口呆看着两个人一来一往搭话，努力紧紧扒在Leo身上免得被甩下来。凛月说着去旁边看看就不见了踪影，而司始终也没看到传说中的另外两个人。
“哎哎，我今天就是来看看我们的菜地和养殖场的。你们这样追着我，要是菜地干死鸡饿死了怎么办。”
黑衣的神父开始抱怨，略长的头发在月光下投下小小阴影，使得五官有些模糊不清。
“那我可不管，不然你们把养殖场转让给我们好了，反正我们也要吃饭嘛。”
Leo理直气壮，毫无歉意。
“啧……这就过分了啊，你们又不缺钱。”
黑衣的神父转了个弯，暂时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新来的你看，那个是对面最没有战斗力的。那群吸血鬼不是自称什么‘UNDEAD’来着，我们前边那家伙就是个后勤人员，经常游离在外边那种。名字叫……好像是羽风薰。是这个对吧。”抓住这短暂空隙，Leo开始煞有介事向司介绍敌人。
“喂，我可听见你们在说什么了。什么叫最没有战斗力的，我可不想和一群男人打架。什么时候你们能找个可爱的女孩子加入进来啊。”
转过弯，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大片墓地，高低不平的石碑沐浴在月光里，神秘而静谧。被称为薰的神父又出现在他们面前，轻巧地站在一块碑顶上。
Leo的脚步猛地停下，司差点被甩出去，连忙死死抓住他。
一分神后司再看向刚才的地方时，薰早已不知去向。Leo把司放下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司感觉到从远处传来明显的不明能量波动，透过身体在神经上引起一股战栗。
然后又很快消失了。司看向那边时，空无一物。
“考虑得怎么样了？”
颇为突兀地，Leo开口。两人并肩面对着墓园，与大门相隔数十尺。
司悄悄地用余光瞟向身旁那人，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尽管心里仍然满满的是疑问，甚至方才还目睹了一场颇为无厘头的追逐，理智警告他绝不应与这群人扯上关系。
他想起在“濑名House”大厅里看到的那枚棋子，在脑中挥之不去。
“考虑好了。我……愿意。”
鬼使神差地，司脱口而出。
当他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时已经晚了，Leo兴奋得就差把他抱起来举高高。

*
墓园附近是一片树林，面积颇大，一眼望不见尽头。
一片树林中意外地有空地，方圆十几米。司站在中央，手足无措，脚下繁复花纹散发微光。
“——而汝将效忠于我。”
Leo拔剑指地。司只觉眼前风云变幻，停下时已置身于山巅，岩石是鲜血的红色，看起来甚至尚未干涸。
司环绕四周，最远方天与地平线几乎融合。云也是深浅不一的红，在空中毫无变化。
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停滞。
眼前地上嵌着一把弓和箭，雕刻不算精美，却有种古朴而粗糙的厚重感。司看着它，感觉到了强烈的吸引。
司小心翼翼地拔出弓箭，意外地嵌合，就像是使用了很多年一般熟悉的安心。司感觉似乎突然打开了什么开关，不知是感情还是什么的洪流在体内四处冲击。
“——而我将效忠于您。”
司单膝跪地，结界散去，回归现实。有清凉的微风拂过。司清醒地意识到，已经真的回不去以前了。血液中似乎有什么在叫嚣，强行压制住其他一切情感。
Leo收剑，地上微光散去。一切压迫都突然远去，司有些脱力地跪倒在地，Leo上前把他扶起。
“回去了回去了。”
Leo回头招呼在旁围观许久的三人。司这才注意到，凛月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疲惫，衣服有撕裂的痕迹。
司不由得想起之前Leo那句话，“好奇心可是很危险的。”
“有机会的话再问清楚好了，”司这样想，Leo已经背着他开始赶路。
回到“濑名House”Leo也没放过他，两人直奔Leo房间，一进门司就有种梦想破灭的感觉。房间内到处散落着纸质乐谱，有的还是空白，有的已经写满音符。除此之外只有一些基本生活用品，即使如此在凌乱的乐谱衬托下也使人无处落脚。
“之后一定要让他打扫一下。”司暗暗发誓。Leo拖了两个椅子过来，示意他坐下，又恢复了初次见面时那种高傲而严峻的气势。
“关于战斗和如何使用你的力量这些东西，我还是有必要从头教你一下的。”
Leo说。
“那就麻烦您了。”
司端正起态度，认真地点头。
事实证明对Leo来说教学这种事实在是不适合他，短短几个小时里司为了追上他的思路已经几乎疲于奔命。艰难地挨到Leo说出结束时司有种如获大赦的感觉，这么多年上过那么多课司感到之前遇到的所有老师都是那么的可亲可爱。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允许你问一个，只要我能回答上来什么都行。”
Leo本人倒是对自己很满意，煞有介事地合上并不存在的课本，毫不优雅地走到窗前似乎想要吹吹风。司连忙几步追上去。
“‘Knights’的任务，是讨伐吸血鬼。但是……凛月前辈也是吸血鬼吧，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那可是凛月啊。”Leo想也没想地回答。
“就算真的有什么，杀掉就好了。”
这般截然不同的转变让司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被其气势压制下意识地后退几步。Leo转过脸来看他，淡淡地不带一丝温度，那是足以印证其吸血鬼杀手之名的冷冽。
“不过我相信不会的啦。”好像意识到过于吓人了，Leo收起方才气势苦笑起来，眼神望着虚空，有点迷离。
他抬手画出一个小小术式，猝不及防间司感到一阵晕眩，紧接着一股庞大信息流涌入脑中。司痛苦地呜咽一声，踉跄几步勉勉强强扶墙支撑住。
几秒后信息流停下来，宕机的大脑重新开始解析信息。司看到很多不认识的人，挥舞着简陋武器，前仆后继地倒下，暗夜的魔王不屑地嗤笑。然后吸血鬼杀手们出现了，将斗争的天平重新平衡起来。
好景不长，吸血鬼杀手内部开始分裂，勾心斗角，为了“王”的位置自相残杀。司看到了Leo，意欲和平解决无果，最终用无情铁腕镇压了叛乱。
“都看到了吧。”冷不防耳旁传来声音，恍惚间在司眼中无奈笑着看着曾经同伴尸体的Leo，与眼前的Leo重叠起来。
咬咬牙定住心神，司沉默无言。
“我们是骑士，又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Leo拍拍他肩，似鼓励又似安慰。“你现在还太嫩，多锻炼锻炼就知道了。”
“至于凛月的故事嘛，你迟早也会知道的。”